顾沉

【藕饼】总角之交（3）

#现代竹马竹马 双向暗恋#

简介：

“怎么知道自己喜欢上了一个人？”

“当你问出这句话的时候。”

这天早上哪吒到教室的时候，敖丙的座位空荡荡的，不过课桌里倒是被各式各样的苹果和情书塞得满满当当。他哐当一声坐下，又戳了戳前座的雷震子，“他人呢？”

雷震子心领神会，向窗外努了努嘴，“又有女生送情书来呢。说起来，老大，今天是平安夜，你收到苹果了吗？”

哪吒伸手在自己的课桌里掏了掏，果然摸到了几只苹果，“我居然也有份？”

“我猜是因为男神课桌被塞满了，所以勉为其难地放在你这里。”土行孙也笑嘻嘻地凑过来打趣他。

“边儿去！”哪吒笑骂了一声，抬脚轻轻踹在了他的椅子腿上。

敖丙回来时正巧听到他们的话，于是从包里翻出了一个苹果塞进哪吒手心，“别听他胡说，你当然有份。”

哪吒将苹果握在掌心上下抛了抛，这才“咔嚓”一声咬了一大口，一边还要冲土行孙炫耀似的晃一晃。土行孙不忍直视地别过头，用立起的课本挡在中间。

不过今天的敖丙格外忙碌，这不，刚下课就又被人叫出去了。哪吒看着他朝对面羞涩的女生温和地笑，明知这只是他的性格使然，忽然心中还是升起没来由的烦躁。

这种烦躁持续了整整一天。

“吒哥今天怎么火气这么大？”

在他又重重扣进一个球，震得篮球架都微微颤抖之后，队友打趣道，“谁居然敢惹我们吒哥不高兴？”

“没谁。你们打吧，我先走了。”

他将手里的球抛回去，一把拎起场边的外套搭在肩上，随意地抹了一把额上的汗，向外走去。

真奇怪，都这个点了龙三怎么还没来找自己一起回家......他这样想着，经过一个僻静的拐角处的时候却听见了熟悉的声音。

“抱歉，我暂时没有恋爱的打算。”

原来自己不小心撞破了对方的告白现场。哪吒有些尴尬，正准备悄悄地退出去时却听到另一个低沉的男声响起，“我不会轻易放弃的。”

是个男生？！他向后迈的脚步顿了顿，忍不住探出头去看了一眼。

在敖丙对面的是朝歌中学篮球队的队长崇侯虎，正朝敖丙发出大招——霸道总裁的邪魅狂狷笑，实际上在两人看来这仿佛是中风时的面部抽搐。

“抱歉，我该走了。”

敖丙已无意陪他在这浪费时间，崇侯虎见他要走顿时急了，上前一步试图来个壁咚，敖丙颇有些茫然地看着他抬起手，在他靠近时下意识地一把扣住他伸过来的胳膊，旋即一发力，“咚”的一声把人狠狠掼在了地上，完成了一个漂亮的过肩摔。崇侯虎躺在地上捂着屁股嘶嘶倒吸着凉气，原本就不帅气的脸因为疼痛而愈发扭曲，敖丙不知所措地把人扶起来，“抱歉，我不习惯别人离我太近。请您以后也别再来找我了。”

哪吒在拐角处早已笑到眼角带泪捂着肚子无声捶墙了，气都差点喘不上来，不得不撑着墙揉揉笑到有些抽筋的腹肌。等缓过来后，他正打算去和敖丙会和，却听到拐角处又传来了崇侯虎的声音。

“妈的，不就是个有娘生没娘养的小白脸么，嘶——装什么清高，我呸！”

“大哥，你没把人泡到手？”

“泡什么泡！下次直接找个机会给他加点料，操服了就行了！”

一群人都猥琐地哄笑起来。

哪吒听着那群人的污言秽语，明明气得发抖，头脑却又分外冷静清晰，甚至还记得给敖丙发消息让他先回去，自己今天有事不回家吃饭。

“去打架怎么不叫上我？伤成这个样子......”

看到哪吒时敖丙不禁皱起了眉头。这不是哪吒伤得最重的一次，但绝对是他伤得最凄惨的一次，仿佛对方拳拳都往脸上招呼，身上青青紫紫得跟调色盘打翻了似的。

哪吒只咬牙不吭声，显然是气得狠了，敖丙也不再问，轻叹了口气，垂眼专注地给他上药。冬日苍白的夕阳透过窗户斜漏进来，洒落在敖丙细密的睫羽上，深邃的瞳孔盛满了盈盈一汪夕晖，随着清浅的呼吸蝶翼般的睫羽仿若不胜承受般轻轻颤了颤。那一瞬间仿佛万籁俱寂，哪吒只听到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，“怦怦”，“怦怦”，慌乱又无措。

他一时看敖丙看到入了神，不防敖丙一下把碘酒摁在伤口处，不由得“嘶”了一声。敖丙收回手，歉意地望向他，“抱歉，我下手太重了？”

“没事没事，我刚刚走神了。”

哪吒不自在地别开眼，他向来知道敖丙长得好看，但这么多年了，他本以为自己早已习惯了，却又忍不住沉溺其中。他又想起崇侯虎，原来男生和男生也是可以的吗……

等敖丙给他包扎完后，哪吒甚至不敢和他对视，逃也似的翻墙回了家。又掏出手机噼里啪啦打字问情史丰富的土行孙：“怎样才算喜欢上一个人？”

土行孙可能又在和女友聊天，哪吒在房间里焦躁地踱步，地板都快被踩出洞了才看到屏幕再次亮起。他迫不及待地点开对话框，却看见土行孙回复了这么一句话。

“当你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。”